周全对眼前的环境扫视了一圈,在于老二家的对面是刘二愣子的寿衣铺,而在他家隔壁就是徐东的纸扎铺。
两个本是同行的冤家,居然还离的这么近。
紧挨着于老二家的背面,是梁记肉铺。
周全陷入了沉思,难道说他推断的凶手就在这几家商铺当中?
他又认真的看了眼,围绕着于老二家的周围,也就这几个商家,其他的都是百姓的住户。
不一会,一户人家的大门打开了,从里边走出来一个人。
聂晓婉嘀咕道:“又是王老板?”
周全也挺纳闷的,看来他们跟这个王老板的缘分还不浅呢。
本来想上前打声招呼,没想到王老板好像是没看到他们似的,出去转了一圈,又回到了家中。
他从家里拎出了一个黑色的大布包,急匆匆的往镇子外边走。
周全等人一路跟上,发现他走路的样子鬼鬼祟祟的,等到了镇子外边的大路上,找了个没人的十字路口,便将手里的包袱打开了。
他从里边拿出几垛纸,还有数枚纸元宝。
“于家二哥,今天我给你多烧点纸钱,那个欠条我就给你烧了,咱们两个的帐也就两清了啊。”
他在默默的嘀咕着。
聂晓婉疑惑了:“这家伙说什么欠钱?”
周全示意他暂时先别说话,看看王老板接下来还能干什么。
等王老板点了火,小心翼翼的从怀里翻出一个小木人,从木人的下边,抽出一张纸条。
唐杰惊讶道:“木人?”
周全深吸了一口气道:“难道进入于老二家的人是他?”
聂晓婉嘀咕道:“我就知道这家伙有点不对劲,要不然怎么每回碰到事儿都有他在场,还弄什么假的符纸杀手,要我说就是他在故弄玄虚。”
说完话,聂晓婉没管周全的劝阻,纵身一跃就跳在了王老板的面前,刀出鞘,手铐在半空碰撞的叮当作响。
王老板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脑门的冷汗瞬间滚落。
“你!”
聂晓婉笑了:“胆小如鼠,鬼鬼祟祟,五尺三寸半,你就是符纸杀人魔,你还想狡辩什么?”
王老板翻身就想跑,可是就他那两下子哪里是聂晓婉的对手,没跑两步就被聂晓婉一脚踢翻了。
他在地上爬了几步,突然间停住了,一脸苦相。
“探案姑娘,你别动手,我全都说了还不行吗?”
这么快?
聂晓婉也没多想,一把将王老板给抓了起来。
他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一张欠条。
周全此时也到了王老板跟前,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老板,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“你来这里烧纸是什么意思?”周全问。
王老板犹犹豫豫的,似乎有话想说,又说不出来。
周全看了眼他的手,问道:“手里拿的什么?”
聂晓婉没有给他机会,即便是他将手一个劲儿的往自己的身后藏,还是被聂晓婉给抢了下来。
打开字条,上边清清楚楚的写到:今有林场王木庄,从于老二处借款十块大洋,特此为证……
一张借款的借条,周全却非常的疑惑。
他说:“于老二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,一个整天什么都不做的懒汉,会有十块大洋?”
王老板低头不语。
聂晓婉不客气的说:“怎么,在这里不想说,你是想跟我们回警署再说么?”
王老板支支吾吾的,表情纠结万分。
他说:“这钱真是于老二借给我的,你看这上边还有他的手印。”
“那你跟他借钱干什么?”
“那个……”
聂晓婉火大了,一巴掌拍在王老板的脖颈上:“走,跟我们回警署再说。”
王老板身上的汗水已经打透了衣服,看来他真是怕了。
镇警署审讯室,周全坐在王老板跟前,双眼紧紧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他说道:“现在就咱们两个人,你有什么事儿就可以跟我说了。”
王老板犹豫了半天才说话。
“其实,我跟于老二借钱,是他刚刚来到王家镇的时候借的,那时候我才二十岁,于老二也不过刚二十出头。”
这是几十年前的事儿,当时于老二跟几个伙伴一起来到了王家镇,他们是从海上来的,据说是南洋人。
来的时候,他们不管干什么都大手大脚的,很有钱。
当时的王木庄还没有干林场的生意,整天就喜欢跟镇上的混混搅和到一起,时间久了就染上了赌瘾。
凡是赌博,十赌九输这是有数的。
王木庄输了钱,就到处借钱,镇上他认识的人都借遍了,还是把钱都输光了。
忽一日,镇上一位债主的哥哥带人来找王木庄,告诉他不还钱就扒了他的皮,还把他一通揍。
王木庄害怕了,这才跑到于老二家说起此事。
当时他跟于老二的关系只限于平时说个话,并没有太深的交情。
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,他一开口跟于老二借钱,于老二居然非常痛快的答应了。
为了让于老二放心,当时王木庄还特地的为他写下了欠条,作为证据。
没想到,这十块大洋一拖就是这么久。
“昨天我听说于老二死了,所以有点担心,害怕他半夜给我托噩梦,这才弄了点纸钱,打算跟他把事儿说清楚了。”
周全问道:“该不是你把他给杀了吧?”
王老板一听这个立马惊慌了,他连连摆手。
“不是我不是我,我没有杀他,当时我确实不想还他钱来着,可是现在我有钱了,只要他跟我要我就能给他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主动还给他?”
“我……”
“说实话,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隐藏着?”
王老板见到周全步步逼问的气势,他感觉自己想不说也不行了。
周全说道:“你既然说不是你杀了他,那到底是谁杀了他,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
王老板的冷汗再次涌出,他伸手擦了把额头的冷汗。
周全接着说:“现在你的嫌疑最大,这张欠条一直是放在于老二的木头人里边吧,而且你也是刚刚才从他的屋里把纸条拿出来的是不是?”
他的每一句话,都似乎刺中了王老板的要害,使得王老板浑身哆嗦。
“好,我说,欠条确实是我拿的不假,可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想人都已经死了,欠条也不能留在那里,不然我这心里总是有点不得劲儿。”
“那关于于老二的死,你还知道什么?”